第23章 文明觀球

盆中烈酒已經染成墨黑色,咕嘟咕嘟冒著泡泡。

可不是什麼毒,而是那肉瘤中,居然鑽出一隻拇指粗細的蟲子!

蟲子通體烏黑,頭粗尾細,額角還帶著兩根鬚,背部一條繁瑣的符文,像是被刺上去一樣。

年幼夕美眸微微眯著,細細的看著那符文,好像……

“屍體上的符文。”盛謹墨黑眸陡然一沉,眉頭也緊皺起來。

屍體上出現符文可以解釋,可這蟲子身上,怎麼也有?

“這、這是……”荀王看到那蟲子的瞬間,臉色一變。

“六叔,你可認得這符文?”盛謹墨問。

荀王張了張嘴,想了片刻:“好像在哪裡見過。”

“六叔,剛纔未來得及同你說,這次我來找你,是因為……”

盛謹墨把宮裡的事,又和荀王說過。

荀王愣住:“你說的這幾人,確實是我身邊親信,可,早在多年前就失蹤了!”

既然是失蹤多年的人,為何纔剛死不久?

否則也不會屍體腐爛引來那麼多的烏鴉!

年幼夕美眸彎彎,忽然一笑:“我好想,明白什麼了。”

“你知道是怎麼回事?”盛謹墨看著她。

“隻是猜測,還要驗證。”她看著那盆裡的蟲,道:“把它帶著,咱們回宮。”

“帶它?”盛謹墨。

“回宮?”荀王。

年幼夕秀眉微挑:“當然,若說是你殺了那些人,你總不至於連自己都下得去手吧?”

那些人,身上符文和蟲子一樣,說明這件事就跟荀王有關係。

可荀王再狠,不至於連自己都害吧?

“不。”荀王搖頭:“我曾答應過四哥,永生不回京都。”

“可你體內的毒素,還要大盛皇宮內的名貴藥物才能解。”年幼夕得把荀王帶回去交差呀!

反正大盛皇宮裡,總不可能連點兒紅淩草都冇有吧?

禦醫也附和:“王爺,宮裡卻有紅淩草。”

“那,就讓四哥賞我一顆。”荀王還是不肯回京都。

禦醫又道:“這紅淩草怪就怪在,它碾碎後需配藥浴。”

“這宮裡頭的靈雨泉,乃是最佳選擇。”

盛謹墨也勸,可荀王就是固執。

年幼夕想了個辦法:“荀王,你是本案的嫌疑人,必須跟我們回去覆命。”

盛謹墨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盯著她,片刻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。

“六叔,明鏡司要帶走的人,還冇失手過。”

最終,荀王答應了和二人回京都。

看著荀王準備的馬車,盛謹墨俯身低聲問著:“坐馬車回去?”

年幼夕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我買的單程票。”

盛謹墨:……

三人上了馬車,早有隨從快馬加鞭稟明聖上。

否則,以荀王這個身份,進京怕是有些難。

冇有皇帝召見,他終生不得入京。

畢竟,是曾經差點就做了皇帝的人,盛隆裕怎麼能不忌憚?

馬車行駛了大半日,在距離京都近郊停下。

狗腿子蘇公公在此處迎著:“荀王,陛下口諭,明日午時進宮麵聖。”

年幼夕最討厭這蘇公公,一個閹人,總是擺出一副內勤部長的嘴臉。

“既然如此,就現在這找一處農家歇著吧。”荀王看了看天色,道。

盛謹墨顧忌他的身體,也讚同。

好在白嶽跟著蘇公公一同而來,他先進了村子去打點。

年幼夕下了馬車,秀眉緊皺。

眼前近郊的這個村子……

上方一團黑霧籠罩,蓄著陰氣。

“怎麼了?”盛謹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,問著。

她收回視線:“冇什麼,不如我們進京等著麵聖吧?”

蘇公公不高興了,眼睛一翻:“這可不行,陛下口諭,明日午時才能進京。”

“王妃要抗旨,可彆帶著荀王和靖王!”

年幼夕黑眸掠過蘇公公那張嘴臉,真想上去抽他兩個大嘴巴。

若不是這裡陰氣聚集,地勢怪異,她犯的著大晚上的趕路進京?

不知死活的東西!

“王爺,打點好了。”白嶽返回。

幾人進村,就被安排在了一家‘悅來客棧’內。

這裡是進京的路之一,自然少不了往來的商客歇腳住宿。

這店裡,這個時候,燈火通明,好不熱鬨。

大廳內十幾張桌子,幾乎都坐滿了往來的客人。

大口喝酒大口吃肉,一個個早就上了頭。

年幼夕見到這一幕,瞳孔微縮。

雖然她的修為見多了這種場麵,可,在天子腳下,龍脈之臨,這般大規模的,有點少見。

“王爺,房間讓小二再給您收拾收拾,您先在樓下用餐可好?”

蘇公公彎著腰,看起來對荀王,倒算是有點恭敬的態度。

他說完,就讓小二上了好酒好菜。

年幼夕見到上菜的小二,唇角突然勾起:“嗬,都大難臨頭了,居然還吃的下,喝的下?”

美眸掠過那幾桌商客,搖了搖頭。

盛謹墨見她這般,麵目嚴峻,眸色一沉:“有何不妥?”

“這店,黑的。”她也隻能這麼說。

盛謹墨以為這是殺人越貨的黑店,臉色瞬間一冷。

“這裡地勢下沉,陰氣聚集,鬼怪作祟之處……怕是破財,也得受災。”

年幼夕話還冇說完,旁邊一桌就瞬間一道嗬斥:“你個小丫頭,少在這胡言亂語!”

“大爺我最聽不得這種鬼話!”

“就是,小小年紀嘴巴怎麼這麼惡毒?”

“我往來這盛京多年,一直住在這,哪裡有什麼鬼?”

其他幾桌也紛紛看向年幼夕,指指點點,很不高興。

都是生意人,最愛聽的就是‘恭喜發財,事事如意’。

誰愛聽這話?

“不信算了。”年幼夕起身:“我先回房。”

她起身,抖了抖裙襬,幾枚年份頗久的銅錢‘叮噹當’掉在地上。

說來也怪,這銅錢順著地麵滾了幾圈,穩穩的落在幾張桌子下,也冇人查覺。

她走後,荀王一臉好奇:“哎,大侄子,這年家丫頭剛剛什麼意思?”

盛謹墨微微側身在荀王耳旁說了些什麼,下一秒,荀王眼睛鋥亮!

“哎喲,這幾位貴客,可是要進京都?”

一個身材極好,麵容嬌美的女人身著墨藍色紗裙,半透明幾乎可以看見兩個球。